只是每當我看到海闊天空,卻還是遺憾沒有能夠與你分享。

我其實刻薄,不擅溫言寬慰,惰於交流,說著說著便沈默。

一句話找另一句話,才是真正的孤獨。

春未綠,鬢先絲,人間別久不成悲。

海底月是天上月,眼前人是心上人。

有天你最後一次想起某人但你永遠沒有意識到這是最後一次。

「英台不是女兒身,因何耳上有環痕? 」
「耳環痕有原因,梁兄何必起疑雲,村裏酬神多廟會,年年由我扮觀音,梁兄做文章要專心,妳前程不想想釵裙。」
「我從此不敢看觀音。」

小時候鄰居有一個很老的奶奶,非常老,真得老到不能再老的奶奶,一次她曬太陽,我從旁邊過,發現她在輕輕的流眼淚,我問她,她突然崩潰了一樣的大哭,她說:我想我媽媽了,我幾十年沒和我媽媽說話了。

親愛的,今天妳回到這裏,為了紀念那些往日;
妳的長裙絮語,像一朵雪花蓮,在向這四月請安。

妳好像瘦了,頭髮也變長了,背影陌生到讓我覺得,見妳是上個世紀的事。然後妳開口叫我名字,我就想笑,好像自己剛剛放學,只在大門口等了妳五分鐘而已。

陌生人 我喜歡妳 如此靜靜地站立 在妳攜帶著的 光的強度裏

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,那間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;對面是弄孩子。樓上有兩人狂笑;還有打牌聲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。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,我只覺得他們吵鬧。

人永遠不知道誰哪次不經意的跟妳說了再見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。

怨只怨人在風中,聚散都不由我。

我們都會遇到那個人吧,陪妳走過一段路,影影綽綽似乎開始了模糊的戀情,事後想來卻仿佛停止於尚未開始的愛。 或許是多年再見,各自安靜生活數年。在某個人潮擁擠的街頭,透過公車的玻璃窗突然看見妳,想叫讓司機馬上停車,想用力拍打窗戶來引起妳的註意,想從車上跳下來,想奔跑,想大喊大叫,想把整個阻隔在妳我之間的世界撕裂。呼吸急促,面額潮紅,手指顫抖,在激烈的想象中把自己感動的快哭了。而事實總是壹動不動的坐著,安靜的看妳遠去。妳的臉,從開始到現在,我原來從未曾看清楚過。我知道我只能陪妳走這一段路。

那時我們有夢,關於文學,關於愛情,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。如今我們深夜飲酒,杯子碰到一起,都是夢破碎的聲音。

我亦飄零久,十年來,深恩負盡,死生師友。

關山難越,誰悲失路之人。萍水相逢,盡是他鄉之客。

妳不願意種花,妳說,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。是的,為了避免結束,妳避免了一切開始。

別送我了,你一個人回去多難受。